可是认为米开朗琪罗的绘画猥亵的不止切塞纳一人。意大利正在提倡贞洁运动;且那时距韦罗内塞因为作了《西门家的盛宴》一画而被人向异教法庭控告的时节也不远了。不少人士大声疾呼说是有碍风化。叫嚣最厉害的要算是拉莱廷了。这个淫书作家想给贞洁的米开朗琪罗以一顿整饬端方的教训。他写了一封无耻的信,责备米开朗琪罗“表现使一个娼家也要害羞的东西”,又向异教法庭控告米氏大不敬的罪名。“因为,”他说,“破坏别人的信心较之自己的不信仰犯罪尤重。”他请求教皇毁灭这幅壁画。拉莱廷在控诉状中说他是路德派的异教徒;末了更说他偷盗尤利乌斯二世的钱。这封信把米开朗琪罗灵魂中最深刻的部分——他的虔敬、他的友谊、他的爱惜荣誉的情操——都污辱了,对于这一封信,米开朗琪罗读的时候不禁报以轻蔑的微笑,可也不禁愤懑地痛哭,他置之不答。无疑地,他仿佛如想起某些敌人般:“不值得去打击他们,因为对于他们的胜利是无足重轻的。”——而当拉莱廷与切塞纳两人对于《最后之审判》的见解渐渐占得地位时,他也毫不设法答复,也不设法阻止他们。当他的作品被视为“路德派的秽物”的时候,他什么也不说。当保罗四世要把他的壁画除下的时候,他什么也不说。当达涅尔·特·沃尔泰雷受了教皇之命来把他的英雄们穿上裤子的时候,人家询问他的意见。他怒气全无地回答,讥讽与怜悯的情绪交混着:“告诉教皇,说这是一件小事情,很容易整顿。只要圣下也愿意把世界整顿一下:整顿一幅画是不必费多大心力的。”——他知道自己是在怎样一种热烈的信仰中完成这件作品的,在和维多利亚·科隆娜的宗教谈话的感应,在这颗洁白无瑕的灵魂的掩护下,要去向那些污浊的猜度与下流的心灵辩白他在裸体人物上所寄托的英雄思想,他会感到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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