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幸好没辜负你们的努力,幸好,幸好。”
谁都听得出柳钧嗓音的沙哑,谁都猜得到柳钧在蒙面哽咽,大家都惊住,本来手舞足蹈的都停住,看看谭工,看看失态的老板。刚才口舌灵活的谭工忽然舌头打结了,不晓得怎么说才好,一名手下在手心写“劝慰”两个字提示谭工,谭工刚想说,忽然他自己也是喉咙一痛,泪盈于睫。是啊,太不容易了,年初至今,那真是一段非人的日子,前些日子还进展顺利,可到了春节后忽然什么都堵住,他们在一团漆黑中顶着旁人的怀疑费力摸索。若不是老板的理解和支持,他们早被人骂饭桶了,哪儿挨得到现在?老板从来没有辜负他们,而是他们实在愧对老板的善待,综合起来他们的心理压力很非人。
柳钧抹一把脸站起来:“走,喝酒去,我请客。我靠他东海一号八辈子祖宗,今晚不醉不归。”他拉起谭工,见谭工也眼泪汪汪,笑了,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他也不当回事,大声一个个叫出在场同事的名字,招呼大伙儿跟上。走到外面,又狂叫他老婆阿三,让一起喝酒去。玻璃隔音太好,崔冰冰没听见,柳钧就打电话叫。崔冰冰拿着手机莫名其妙地走出来,看到一小群人在黑夜中群魔乱舞。崔冰冰即使不懂技术,猜不到他们做了些什么,却也立刻猜到他们的研究有眉目了。她忍不住一声声地尖叫,她何尝不是东海一号分段研究项目组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