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喝尿!喝血!”
一定是我的震怒惊天动地,把他们的犹豫一扫而光。他们醒过来似的,重新有了动作。有的把树枝或衣服在水里打湿,有的用水把被子或蓑衣淋湿,在自己的头发上拍点水,然后嗷嗷大叫着再入火场。有一锅水已经烧热,煮着一些菜叶,因此有的人冲向火场时,头上或肩上还粘着零星菜叶——赵汉生从我面前闪过的时候,正是这番模样。
扑灭明火已是黄昏时分。我们身疲力乏,口渴难耐,喉腔里冒火,但只能从土里刨出些草根什么的,塞到嘴里嚼巴嚼巴。幸好老百姓看着我们脸上的烟灰,闻到我们衣上的焦糊味,不忍心地眼泪花花,纷纷从家里搬出瓦罐或木桶,倒出了他们各自深藏的存水,让我们好歹喝上两口,不至于真去喝尿。他们还拿出鸡蛋、腌菜、玉米棒什么的,往战士们的手里塞。有一个女人,见到每一个战士都倒地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