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住在地下室里,身下铺着泡沫苯板。楼上有暖气,可老板不让住,大家也知道规矩。楼正在交工阶段,室内全部清理完毕,不能进去祸害。地下室里都是小房间,光线暗,李凤芝和胡长锁住一间,三个等钱的住一间。还有工程末尾的一些维修工人也零散地住着。冷是冷点,可有电褥子铺着,碘钨灯管日夜照着也就觉不出来了。胡长锁不冷,主要是衣服暖和,还有就是李凤芝胖。晚上,两口子都喜欢一级睡眠,身上主要部位挂几个布丝,余下的全露。胡长锁钻进李凤芝的被窝,就只剩下脑袋露在外边了。李凤芝打呼噜,地动山摇的,能把隔壁的搅得睡不好觉,偏偏摇不醒胡长锁的酣梦。
胡长锁白天去要债,基本是次次跑空。被支得腿细了一圈,李凤芝就给胡长锁加营养。吴宝贵他们反倒不急了,原来已经买楼的住户都在装修,有很多零活要人干。一袋水泥扛一层楼要两块,八层楼要十六块呢。三个人都不提钱的事了,亮天就出去找活干。晚上回来笑滋滋的,偶尔也能见他们买猪头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