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地盯着野亚当擎着的火把。尽管在“原历史”中正是野亚当开辟了用火进程,我还是担心他缺少经验而使火把熄灭。我从火堆中捡了几支大小合适的焦枝,递给他。这次他顺顺当当地接受了,把它们并在原来的树枝上,火焰立即大大加强。他那未脱蒙昧的心智充分理解了这团火的重要,随手扔掉那根带尖木棍,用双手虔诚地擎着火把,转身回家。我自然不会瞎等男士的邀请,便拾起他扔掉的尖棍,又搜集一抱焦枝,很家常地跟在他后边。他斜眼看看我,没有什么表示,仍小心翼翼地捧着火把前行。
我心中一阵轻松,知道自己已经被他接纳了。
我的赤脚实在难以对付荒原的荆棘。尽管我咬牙忍疼,仍不免一瘸一拐,落在野亚当的后面。那个脑容量不足的家伙竟然有足够的细心,注意到了我的落后,便停下脚步等我。我匆匆赶上时,他正不耐烦的倒换着脚步。看来他急于在族人面前展示手中的神物,不过还是强捺着性子等我。就在这时,我心中突然涌出大潮般的感激之情。
族群的家原来安在刺槐丛边,只是一片被踏平的草丛,背对着绵亘不绝的刺槐。男人睡外边,女人和孩子睡里边。这当然是为了防御野兽。“家”的最里边堆着昨晚运回的鹿肉。今天可能因为首领不在,食物也足够,所以他们全部在家,没有出去觅食。这会儿大家看见首领回来——而且手中捧着可怕的火焰!身后还跟着一个形貌诡异的白色妖孽!所有人都跳起来,惊惧地盯着两件凶物。野亚当走进人群,努力讲说着,不知道是在讲“火焰”还是在讲我。那是一种不连贯的语言,带着弹舌音和吸气音,基本为单音节。他说了很久,但族众依旧茫然。这不奇怪,此时的语言中肯定没有“火”的概念,不好讲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