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远,她扭过头,街道上面狭长的天空,是一派沉静、悠远而妩媚的青。
早先,我们家里,活着的都是人。
买菜的阿姨有时送来几尾活蹦乱跳的什么鱼,或者拎来一只被草绳束了翅膀而显得垂头丧气的什么鸡,往往不过半小时,它们便成了阿娘菜刀下的屈死鬼。阿娘虽然笃信佛家的慈善为本,不过剖鱼斩鸡决不手软。
倘若在家里某个房间内发现一只苍蝇或蚊子,我们全家便会群起而攻之地追打捕杀,非将它叭嗒一下拍得脑浆迸流不可在厨房的碗橱、案桌等嶂螂经常出入之处,我们总是放上几粒诱惑和毒杀嶂螂非常有效的白色药片,每当药片上出现啮咬过的痕迹,第二天,必定会清扫出几只翻肚而死的嶂螂。
我们是人之家,决不允许异类的侵入,这是非常理直气壮的事。
有一年房管所对我们家的这幢楼进行大修了。窗外搭起了脚手架,房间里的家具都往屋中央靠拢,墙粉和白灰弄得满地都是,砰砰唠澎地折腾了两个多月,总算收拾得墙新窗亮,新建造的房屋一般挺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