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真情假意
那天之后,我和刘病已的关系就有点奇怪。我们相处的前几年全在演戏,他跟我演深情款款的戏,我跟他演懵懂无知的戏,可是中间一层窗户纸突然扯开之后,我们突然找不到合适的相处办法。
他没办法再对我演百依百顺的帝王专宠的戏,我也没办法装作不知一切,理所当然地去承受。
可是有些隐藏在骨子里经年的习惯还是改不掉,宫中所有的珍奇的东西,他还是习惯送到我宫中来,见我第一面先习惯地扯出一抹微笑,笑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然后又收回去。
尴尬,于他于我都是这样。
我们关系的转折是在许平君忌日那天,其实我不想在那天招惹他的,到了晚上他却自己拎着酒壶来找我,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喝酒。
反正我们已经不用彼此伪装了,他的态度我也不介意,那天喝到很晚很晚,他突然和我说:“你知道吗?我今天突然想起来,我似乎已经记不起来平君的样子了。”
我谨慎地没有接话。
他自嘲地笑了笑,仰头又饮了一口酒,突然说:“我小时候是在掖庭长大的,身边的人来来往往,都在和我说,你是曾皇孙,是天家的血脉,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