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壁上是一幅《采莲图》,题跋是同样字迹的狂草:秋荷一露滴,清夜坠玄天。
暖阁中央的位置横着一张宽大的木榻,接东西壁,榻中间摆了长条的书案。这会儿设在暖阁地板下的地龙已经烧了火,里头温暖如春,尽管纱窗都微微开着,谢瑾不一会儿还是出了一身薄汗。
“真是个好地方,”他赞道,“文风雅韵,翰墨飘香。”
沈荨揭了案上的莲花连枝灯罩子,把蜡烛一支支点亮,笑道:“我很少来这儿,从大江北岸过来后瞅着空来过几回,倒比以往来的次数都多了……我想着,既要赴你这个约,怎么也得把架势做足,何况在军营里头也不方便。”
她说到最后一句时,微笑着睇他一眼,清眸回盼,一波一波的秋水漾过来,本来就热的谢瑾觉得自己这时更热了。
暖阁的槅扇外头本已摆了一桌饭菜,这会儿都凉透了。沈荨唤了下人拿下去热,自己给他找了衣物出来,让他去沐浴换衣。
谢瑾出来的时候,沈荨正坐在榻上的书案前提笔写字,听到动静也没回头,只说道:“谢宜和谢思你没见到吧?谢宜被松州军的陈老将军借了过去,要她帮着训练一批士兵,谢思也跟着去了。对了,你今儿见到你爹没有?”
“没有,”谢瑾上了榻,从她背后俯下身去瞧她写的什么,“他让我接了旨就赶紧回对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