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公主!”一阵锁链,在粗粝而覆盖着血水的砖石上拖动的声音,并着这声孤注一掷的尖叫狠狠震住了永清,她循声望去,却只见一片狂躁的黑暗在她左下侧的栅栏外,“奴婢也见过您……奴婢,奴婢也是长秋宫出来的呀!永清公主,求求您,让皇后殿下救救奴婢——”
她没能说得出话。
闷闷的贯穿声,伴着兵刃破空的凌厉,用涌动的鲜血将一切话语都堵塞住。
“赵都!”永清狠狠瞪着他。
她分明看见,他随手拿起身旁兵器架上的一把长刀,掷向了那名女子,不带一丝犹疑,让她无法阻止。
“疯婢罢了。”他语气极为怜惜,“若是说软了公主心肠,又让公主无能为力,该教公主有多痛苦?”
永清向前一步,迈向那处牢笼。
“公主当真要看?”他有点惋惜,却仍然颇为体贴地借她一缕灯芒。
她审慎地迈下石阶,仍有液体溅起,渐渐浸透鞋面,趾尖一阵凉意。但她来不及为此皱眉,那一幕平生未见的惨状便撞入视野。
她脑海被惊悚震慑得一片空白,只听见身后苏苏倒吸凉气的声音。
“公主!”阿离眼见前面的永清踉跄倒退了两步,马上就要摔倒,连忙上前扶住她的右臂,却见赵都已经扶住了她的左肩。
白骨、腐肉、鲜血,这三样她平生未见的东西,竟然可以同时出现在一具躯体上,喉咙破开的洞,终于把一切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