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头撞到他腿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那男人嘶声大叫起来,伸手便要拽长生的脑袋,婆婆冲过去一巴掌拍到男人脸上:“你敢拽我儿子?你敢!老娘撕了你!你还我媳妇!把我姑娘还给我,你个臭嘴烂肚肠的狗杂种!”
人们将发了疯似的母子拖开,婆婆将长生一把抱起,给兀自喘着粗气的儿子整整衣裳,理了理自己蓬乱的发,头也不回离开。
乱葬岗上,人一散,佟爷的人便悄然从四处聚拢,把风的把风,铲土的铲、填坑时土未并被夯实,金金被挖出来的时候,气息已经极其微弱了,她的手攥成了一团,佟爷费了很大的劲,才让她的拳头松开。
没有多耽搁,她立刻被装进一辆马车中,一路颠颠簸簸,金金不停地咳嗽,佟爷给她轻轻拍着背,喂她喝水,却没有和她说话。马车在乱葬岗的坟堆间穿行,穿过泛起蓝灰色雾气的山丘,有画眉从林间飞出,发出婉转鸣声。不知行了多少里路,金金渐渐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