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艳努力让自己把全部的精力集中在母亲的身上。母亲与副部长合唱的是《秦香莲》选段,那熟悉的戏词,归无艳从小就听过无数遍,此时,母亲正在用心去演绎着。听着,听着,不知何时,归无艳的眼前便一片模糊了,是忍不住的泪水模糊了眼睛。母亲的嗓音干涩、沙哑,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而且还字不正、腔不圆。归无艳看到舞台下面的人群中有喧闹声响起,有人哈哈大笑,有人吹起口哨。而她除了黯然神伤,还有就是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疼痛,鼻子阵阵发酸。
她知道这个时候悲伤难过是不应该的,她应该像母亲那样高兴。她坐在主席台上,悄悄地把眼泪擦干。她咬紧牙关,这样别人就不至于听见她的牙齿在格格作响了。
第二十二章 突变
仪式继续进行着。接着上台的是一位学生家长代表,他是一位六十多岁很有威严的老人。早上,归无艳在山上时,看到他曾与乐队的领头人闲聊了很久。不错,他就是郭家屯已经退休的老村长,归无艳童年玩伴郭菊花的父亲。
老村长不会说普通话,但他的声音响亮又有力量,仿佛巨锤的敲击声,让台下的喧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说,村里办希望学校,征求了大伙的意见,俺们都双手赞同,一致认为能够改善孩子的就学环境。但同时,俺一直在思索另一件事,一个女孩在城市打工,她做的是什么工作,能够挣到这么多钱?村里的大多青年劳力都外出打工了,许多人都已经超过了十年以上,但也没有看到哪一个人能够挣到这么多钱。这个问题原本俺想不明白,但直到昨天下午,一个年轻人找到俺,那是个有礼貌的年轻人,他的笑能让你感到温暖。他交给俺了一封信,他说那封信能够解答俺所有的疑惑。说着,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那信用洁白的信封装着。老村长掏出来,用手举了举,把目光转向了归无艳:“尊敬的无艳女士,你说俺该不该打开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