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放生道:“这船远不烧,近不烧,离钱塘还有五里地的时候烧了,想救都没人来救。”谷山道:“这都是……精心算计的!”王不易带着哭声:“这些人太狠毒!他们干吗要跟刘大人、谷大人过不去啊!”
谷山咬紧牙关:“不是跟刘大人过不去,更不是跟我谷山过不去,是跟粮田过不去,跟大清国过不去!”
当谷山手里提着一只烧成了残片的麻袋,绝望地交到刘统勋手上时,刘统勋正脸色惨白,怔怔地坐在垦荒营工棚木凳上发呆。他颤着手,将满是烟炱的麻袋残片抓在手中,久久地看着。突然胸脯一挺,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喷在了麻袋上。
粮船被烧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垦荒营,也传遍了整个钱塘,垦荒营的两千垦民已是人心惶惶。留不住他们,那就意味着,垦荒大计彻底失败。这时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再找到粮食。可如今,浙江各州县都有灾情,而且都在开荒,粮食成了宝中之宝,要向那些地方去筹借粮食,万无可能。再去外省筹买,也是远水不解近渴。
正当众人陷入绝望之时,明灯法师说了一句:“浙江天台禅寺有千亩庙田,寺中的住持是老衲的师兄,若能去那儿借粮,想必不会空手而归。”又使刘统勋重燃希望,让谷山跟随明灯法师前往天台借粮,以解燃眉之急;让唐思训带上县衙筹集的银两,立即动身去闽省买粮。若是粮食能及时到,那就有可能将逃荒的钱塘灾民重新召回,参加钱塘的大垦荒。刘统勋自己则留在垦荒营,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垦民留住!